古时候,有一个小县城,名曰荒唐县。城里的粮食供应被县衙以及少数地主们控制着,普通农民和市民都不得私自种田、卖粮,最多到地主那里打长工。因此地主们垄断了整个粮食供应市场,导致粮价远远高出居民正常消费水平。
市民们非常不满,于是就天天到县衙哪里告状,告大地主粮价卖的太高。岂不知,县太爷和大地主们交情深的很,因为每年大地主都向县太爷本人进恭无数金银财宝,县里的财政的80%也靠大地主的纳税支撑,他焉能和他们过不去?
不过,县太爷自称"青天大老爷",什么"天下为公"、"明镜高悬"之类的大牌匾擦得锃亮,自然也不能眼看着市民告状不管,毕竟还是他们的"父母官"不是?不过,他是无论如何是不愿、也不敢得罪自己的财神爷--大地主的。这事看来有点棘手,咋办捏?县太爷就唤来师爷商议对策。
师爷一向诡计多端,一听此事,哈哈大笑道:"这有何难?这可是咱的好机会啊!刚好最近财政紧张,乘机可以大捞一笔啊!咱只要如此这般......不仅保证让您老人家左右逢源,驴粪蛋子两面光,同时咱也可以赚到无数银两!"县太爷连称妙计,连夜召集县里有名的大地主潘土砌、任志弱等人密议商谈。
没几天,县里的粮价突然出现飚升行情,粮价在短短三个月时间连翻数倍,市民们惊慌失措,纷纷抢购,很多人本来挺冷静,但看到粮价实在涨的太凶,也被这种疯狂的情绪所感染,生怕粮价继续飞涨,搞不好自己要饿肚子,也不得不加入到抢购粮食的人群中去,结果,县城出现了连绵数里、彻夜排队的抢购大军,这当中,绝大部分是普通老百姓,他们由于缺乏资金,只有咬着牙向银庄贷款买粮。但也有一些"消息灵通"、"先知先觉"而且资金雄厚的"投机分子",他们似乎早己料到粮价大涨的局面,早早就买好粮食,在抢购风潮中着实大赚了一笔。
几个月来,整个荒唐县笼罩在一片极度恐慌的气氛中,在飞涨的粮价面前,更有无数穷人根本买不起,只有望粮兴叹,破口大骂,民怨一时鼎沸!与此同时,县衙的师爷也专门写文章痛斥高粮价,痛批粮价泡沫现象,并将粮价泡沫的成因完全归结为市场投机行为,要求衙门严厉打击投机,抑制粮价!大家本来就恨透了高粮价,一听有人出头帮自己说话,当然表示大力支持,至于他归结的原因是不是真的,就顾不了那么多了。
很快县衙发出通告,曰:"本县令长期爱民如子,针对近期本县出现粮食投机和粮价高企现象,本官甚为痛心,必欲为人民排忧解难而后快!故此,为打击投机,平抑粮价,根据专家的建议和国际通行的经验,本县决定对贷款购粮者提高贷款利息,并对所有购粮者征收粮食税,一定要切切实实地稳定粮价,把粮价的涨幅降下来!"
通告一出,荒唐县立刻全城震动!很多市民一听说"粮价""抑制""降下来"这样的关键词,都欢欣鼓舞,以为县衙真的要下决心降低粮价了,纷纷表示支持,至于采用什么方法,这些方法是不是真的能降房价,他们就很少考虑了。因为既然是"专家说的",又是"国际通行"的,人家又这么好心好意,难道还需要怀疑吗?
没买粮的人由于一心盼着粮价下跌,自己也没有贷款,既然县令说粮价能降,那自然坚决拥护县令的政策。倒是以前贷款买粮的老百姓心里打起了小鼓:"俺明明不是投机分子啊,怎么也要交税呢?而且贷款利息也涨了,据专家说以后还要涨到10%以上,那俺一个月得多交多少银子啊?"有些人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,立马遭到几个差役模样家伙的一顿痛斥:"你说什么?难道你想抗拒县太爷的命令?我看你就是投机分子!!"此言一出,立刻引起周围人的注意,很多不明真相的人也纷纷斥责"投机分子",那个不小心说真话的人只有噤声。他们哪里知道,真正的"投机分子"手眼通天,消息灵通,早就抛售套现溜之大吉了,现在跑不掉的都是那些缺了粮就活不下去的普通老百姓!
县令的通告出了不久,县城的粮价好像真的涨不上去了,甚至有下跌的迹象,市民们受到鼓舞,纷纷夸赞县衙的政策好,其实,他们哪里知道,县里的粮价本来就是被那些大鳄们暗中操控的,拉高压低其实是轻而易举的事情,现在不过是配合县令的通告做作样子而已,不然怎么能让人们确信政策有效呢?不仅如此,大地主潘土砌、任志弱等人还三天两头地公开向县令叫板,公开反对县衙的"抑制粮价"政策,任志弱甚至一再公开发表"万言书",好像他们受了多么大的冤屈,好像县令的政策正中了他们的痛处一样,结果惹得大伙纷纷叫好,更加支持县令的政策了!因为平时市民们受够了大地主的气,简直视若仇敌,既然是对敌人不利的,当然是对自己有利的,敌人既然这么反对,咱就更应该坚决支持!
然而,慢慢地,人们发现事情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顺利,通告发出了几个月,县城的粮价虽然好像降了一些,但只不过是相对于最疯狂的时候降了,离正常水平还远着呢!县城周边地区的粮价不仅没降,反而又继续上涨了。不过这时候又有专家说了:"粮价缓跌是正常的,暴跌反而不利于整个县城的经济发展,对谁都没有好处",而且"有可能过两个月,三个月之后才开始下跌"。那么为什么有些地方粮价没有抑制住呢?又有专家说了,那是因为县令的政策还是太"温和"了,因此要下"重手",把贷款利率涨到20%,50%!粮食税涨到100%,看谁还敢"投机"??而且粮食交易也要征税,营业税初步定20%,同时还得交个人所得税,当然税交的越多越好,税越重,就越有利于"抑制投机",就越有利于降低粮价,等等等等。
一个月过去了,又一个月过去了,粮价依然高高在上,然而,以前买粮的老百姓却益发困苦不堪了,尤其是那些贷款买粮的,不仅要承受粮食税还要负担高额的利息,又不敢买卖,因为买卖也要交税,再说,粮都卖了,自己吃什么呢?没钱买粮的老百姓更惨,他们只有到处出高价"租粮"吃,更有很多老百姓实在受不了,虽然利息很高,虽然得交很多税,还是咬着牙贷款买粮了。
大地主们依然肥的流油,潘土砌、任志弱们私下里的谈话泄露了天机:"加息加税又不是加咱的,都是加老百姓的,关咱们鸟事?你担心没人买粮?切!粮价那么高的时候都有人买,加点利息和税他们就不买了吗?切!咱只管大碗喝酒,大口吃肉,要说县太爷的计策也真够绝!哈哈哈哈!"
其实,最美的还是县太爷和师爷们,自己的银库可是一天比一天充实了,他们整日里看着满屋子呈几何级数倍增的真金白银,乐得半夜都要笑醒!不仅如此,他们还赢得了"一心为民着想"的美名,真是逍遥自在,其乐无穷!有滋有味,赛似神仙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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